食物自由背后的佛系坚持｜恶人谷吃货观之二

恶人谷的吃货观系列第一回里说到，白露一锅汤，十样食材、九种自产。我以“自给自足”为恶人谷谷生理想，貌似自给率高达90％，但是，不要忘了还有一句话：行百里者半九十。小小苹果，硬是成了奔赴理想道路上的拦路虎。自给自足都做不到，想吃什么有什么的“食物自由”就是自欺欺人。

其实，没有苹果的果蔬汤，煮得，也吃得。毕竟，我曾经吃过整整一个春天的萝卜汤，同样自得其乐。但是果蔬汤里少了苹果，就少了甘甜。而“好吃”，也在恶人谷吃货观中占据险要位置。

在这一方水土之中实现恶人谷版本的“食物自由”，也是我和这片土地的关系的变化。

一、自给自足之应时应地版

别看现在吃货我开始挑挑捡捡，初来乍到时，可绝对没得挑捡。

2021年，第一年被孤身投放到一片荒野，为了整地疲于奔命，见缝插针啥都种，几乎全是在交学费试错，种出来任何东西都珍惜吃下并喜大普奔诏告天下。

第二年边整田边种地，终于做到了不去市场买菜，地里有什么吃什么。自己田里长出来的都是宝，那个每天早起一锅清水萝卜汤的春天，照样满满都是满足。

来到恶人谷，以土地为画卷，为“食物自由”的理想谋篇布局，一开始是有一个“理想状态”并付诸实施的。只可惜我的成功率有点儿低，几乎全都交了智商税。

地理气候条件是我遇到的第一位老师，两年来买过的各种树苗数以千计，活下来的水果干果类有杨梅二、枇杷二、板栗三、芙蓉李四、蜜雪梨五，另有蜜桔金柑猕猴桃百香果若干……但都只是活了下来而已，要结果，还得有年头。今年自产水果，只有当年就能结果的百香果。但即便进入水果产期，也多是时令鲜果，无法四季自给。苹果之所以在我的食物筐里稳居一席之地，不仅美味，也因耐久，可以四季常备。

恶人谷种不了苹果就得想别的辙，我要的是健康营养前提下的美味，是不是苹果不重要，需要那种天生天长的自然甘甜。而且，做为一个贪嘴的吃货，我对口感和甘甜的需求贯穿四季。枣子也是不错的水果兼干果，可以替代苹果，但不适合湿热多雨地区。种了二十多棵无花果，今年已经活了，但愿明年能见果，祈祷进入盛果期能有富余晒成果干，那样就可以一劳永逸地拥有四季甘甜。

二、虫：多乎哉？不多也

诸般种种，都是在不断摸索中调整梦想与现实的关系，既要一次次重新安放自己在恶人谷的位置、也要调整自给自足的梦想在这方水土中的位置。这种不断调整的状态，不只限于我和土地，还有土地之上的各种生灵。

今年也种了N多品种南瓜。谷雨前后种瓜点豆，恶人谷全境种下的南瓜籽恐怕有几百粒，有去年存的自留种、老家带来的北方种，还有向朋友讨的江浙品种。萌芽期欣欣向荣觉得自己富可敌国、甚至一度患得患失操心“吃不完怎么办”，于是置办了专门的家什准备大晒南瓜干。但是没想到虫害猖獗，有一种成群结队的黄飞虫，战斗力堪比黄飞鸿，专攻各种瓜类嫩芽，冬瓜南瓜尤受青睐，几十棵冬瓜苗死绝、死里逃生的南瓜苗存活约十棵。

虫，是我在恶人谷的天敌，土里爬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千奇百怪。对付虫，化学方法一概拒绝，物理方法来者不拒，天罗地网全试过，从白天吓鸟的声光电到夜晚诱捕的杀虫灯，交了不少智商税。

办法花样虽多，其实都只是苟延残喘，说到底，我想坚持到跟害虫的天敌胜利会师的那一天。在台湾的时候，听农友说过这样的理论并深以为然：所有的害虫都有天敌，自然界有它自己的食物链。每一种东西跟人类一样，都是逐食物而居，只要一种东西的数量多到了足以维持它的上游生物种群，它们的“天敌”自然就会来。由此得到结论极其扎心：如果只是害虫来了天敌不来，其实是害虫不够多。

当地人分析，我不打药，一开始知道的害虫少，害虫也有互联网，现在消息传开了，越来越多害虫正在来恶人谷的路上。如果我坚持不打药，明年害虫会更多……

不知道我这里的害虫还要多到什么程度，才能等到它们的天敌出现。如此情势之下，人能做的，一是多种，害虫虽多、但是瓜苗更多，种得多了总有漏网之苗能活下来。今年种了几百粒南瓜籽，明年就种上千粒。二是物理防护，我已经买了200平方40目纱网，明年春天幼苗期做保护地栽培，等瓜苗长大了，再掀网子进入另一轮物竞天择。